不是每一種直銷都是假面：給〈假面笑容〉的一封公開信
不是每一種直銷都是假面：
給〈假面笑容〉的一封公開信
文／譚聲傑｜直銷獎金制度權威・直銷組織輔導權威・智點直銷總經理就在你上節目訪談的開場不久，立刻丟出「5月詐騙高達87億」的數字來影射直銷，這樣的鋪陳是聰明的媒體操作，還是故意將一個合規產業與詐騙畫上等號？根據Yahoo新聞報導，2024年5月詐騙總額超過87億，包含假交友、假投資、假購物三大類型，但請問：這些詐騙案中，有幾件來自合法報備的直銷公司？又有幾位是領牌上線、具實體商品、具合法契約與申報紀錄的經銷商？
當你用「詐騙」開場，已經將觀眾的立場預設，這種心理預設比故事本身還傷人——因為它取消了對整個產業辯解的可能。
近來閱讀《假面笑容》及相關訪談，不免讓人感慨萬千。這本書的作者以自身曾參與直銷的經驗，鋪陳出一段關於操控、壓力與幻滅的故事。然而，我身為在直銷產業中努力三十年的從業者，也作為許多企業團隊的培訓、經營與制度設計顧問，實在無法忽視這樣一段帶有濃厚偏見、以偏概全的敘述所造成的影響。
一、列名單與找下線不是操控，
而是專業與邏輯的開始
作者提到她加入直銷後被要求在短時間內交出名單，感受到壓力與不適。然而，這其實反映了一個普遍存在的誤解：列名單≠被操控，交出名單≠失去自由。
請問：哪一個業務單位不需要寫報表、建檔、做顧客分析？保險業要記錄拜訪記錄，房仲業要建立潛在客戶清單，就連記者也要主動陌生拜訪受訪者。列名單，其實正是對市場的基礎研究與行銷起點。如果這份名單能拿來作為討論、分析、學習邀約技巧與分眾溝通的素材，那麼它就是業務專業的展現。或許記者的身份較容易取得信任，但直銷的身份不代表低人一等，也不該被貼上操控、剝削的標籤。當一個人連「彎下腰學習」的態度都抗拒時，問題不在於制度，而在於心態。這與假面笑容無關，而是進入任何一門行業的謙遜起點。進一步說，找下線，也不是錯誤的行為。直銷是倍增型事業模式，就像連鎖加盟總部若不開分店，那經營連鎖的意義何在？這並非剝削，而是複製與推廣的商業策略邏輯。如果將直銷的發展邏輯誤解為壓迫式的拉人頭，那便是心理學上的認知偏差作祟。
想像你要去花蓮，卻買了一張到台南的車票，接著還氣憤地說台鐵欺騙了你——這不是邏輯錯亂嗎？若一個人連進入直銷行業的基本模式都不了解，卻指責制度邪惡，那麼問題並不在制度本身，而是出發點的錯誤與知識的缺乏。
二、激勵與操控的界線：
不准說負面話，是洗腦還是修養？
作者批評直銷會場有「不准說負面話」、「貼文要經審核」、「新人很快變得熱血，看起來像走火入魔」，甚至形容這一切是洗腦。然而，所謂「不准說負面話」，其實可以分為三個層次：
第一:這是職場修養與人際之道的基本訓練。直銷作為一種強調人際關係與推薦力的行業，本質上就是一種『為人處世的進修學校』。在任何專業團隊中，沒有基本的品德訓練與正向態度，就無法建立彼此信任，更無法帶來安全感。從訪談中可惜地看出，作者甚至連對上線或組織文化進行平衡報導的機會都未給予，這樣的立場本身，就像一名只帶著濾鏡報導世界的記者一樣。你能接受所有記者都戴有色眼鏡嗎？
第二:就像我們教小孩學會正向語言。在家庭教育中，難道不是每位父母都在教孩子用正面的語氣表達事情？如果孩子每天批評同學、怪罪環境，父母是否會出面導正？所以「不准說負面」不是壓抑，而是訓練情緒的表達方式，是一種溝通品格的培養。
第三:負面行銷與真相揭露並不等同。有些人以「說真話」為名，行抹黑之實。在直銷產業中，建立正面能量、維護團隊士氣與形象，不代表要掩蓋問題，而是用建設性的方式回應挑戰。這也是直銷培訓所承擔的社會教育價值：引導人們從責怪世界，轉向自我修煉。我們應該區分什麼是正向文化，什麼是思想控制。組織希望成員傳遞一致的品牌形象與積極能量，是所有企業的基本訓練邏輯。即使是科技業或保險業，也有類似的話術與績效文化。如果直銷因為強調團隊精神與態度一致，就被打上「邪教」、「控制人」的標籤，這是一種雙標與偏見。
三、獎金制度不是詐騙，而是設計邏輯
「下線變成上線的提款機」、「上線會來關心你，是因為你讓他賺錢」，這些說法忽略了合法直銷制度的根本：所有獎金來自產品銷售，不是人頭買賣。多層次傳銷管理法早已嚴格規定直銷行業的運作原則，而真正優質的直銷組織，甚至將「不強迫囤貨、不拉人頭、不誇大收入」寫進多層次傳銷管理法中。上線不是賺你的錢，你的錢是公司依照制度發放的，不是上線發的。更值得一提的是，如果上線擁有二十年的經驗，他從沒向你收取任何顧問費，反而無私地教你，陪你練習與進步。這種知識的傳承，本該被珍惜，而不是扭曲。
如果你因此嫉妒上線的收入，那請問：你剛當小記者的時候，會說主管賺你的錢嗎？你進廣告公司，會埋怨創意總監的薪水比你高嗎？直銷制度的本質，是透明、公開、對每個人公平開放的獎勵系統，它不靠拍馬屁，也不靠資歷，而是看結果、靠努力。這才是真正的公平。
更諷刺的是，作者做了三年直銷，卻把離開歸因於制度失靈，而不是反思自己的操作策略。
我們來分析真正的問題：
1. 過度依賴網路社群開發，
忽略面對面的溫度與信任累積
2. 沒有真心經營人際關係，
只靠話術而無人脈深耕
3. 疫情過後沒有轉化為實體組織經營，失去根基
4. 想透過名人效應快速起飛，
卻忽略直銷是長期深耕的事業
這些才是她三年後無法留下的根本原因，
與制度無關，與執行力有關
四、被誤用的數據：收入平均數不能代表真相
在訪談中，你也提到根據公平會資料，台灣直銷從業人員的年平均收入僅為46,938元，折合每月約3,911.5元。這個數字聽起來確實令人質疑直銷的可行性，但如果你真的理解產業生態，就不會輕易引用這種數據作為攻擊工具。
公平會的數據來自申報制度，涵蓋所有註冊經銷商，包括大量單純購買商品的消費者、觀望者、兼職者與非活躍會員。真正積極投入經營的直銷商只佔其中一小部分。你能接受用「全國所有健身房會員的平均出席次數」來判斷健身業的專業度嗎？
把收入平均數當作直銷制度的問題，是缺乏專業理解的錯誤批評。你這樣引用，和其他許多網紅一樣，犯了典型的統計誤用錯誤，把片段當全部，把非經營者當成事業者，然後用這個數字來質疑整個制度。
這種批評不只是失準，更是對努力經營的直銷商不公平的否定。
五、故事不該只講黑暗，應看見光亮
所有的行為背後，其實都是「趨利避害」。人們吃保健食品，是為了更健康，或是為了解決營養攝取不足的問題；發展事業，是為了賺錢，或是為了解決職涯焦慮與經濟壓力；而你寫書、上節目打書，是為了揭發直銷真相、替社會伸張正義，還是另有商業上的操作目的？這無法單憑一方說詞斷定，但若一本書靠的是節目操作，而非內容本質，其本身的動機與倫理性就值得公評。
你曾在美國做直銷，卻選擇在台灣出版與批判，這樣的對照本身就對台灣直銷環境不夠公允。你一面抨擊制度，一面利用媒體渲染，卻不願揭露產業內部正向的努力與改革，這樣的態度跟你曾批評上線不准組織成員PO出女兒燙傷照片有什麼不同？都是以自己的價值觀強行要求世界配合。
在節目一開場就用「詐騙」形容整個直銷產業，這其實就是一種誤導。如果我們都能承認：不是每個記者都有商業利益，那也應該承認：不是每個直銷商都是操控者。值得欣慰的是，在其中一個節目中主持人吳若權多次試圖平衡話語，他提醒你：「這些問題在每個行業的角落都可能發生。」這才是媒體應有的謙卑態度，也是一位真正關心社會的人，應有的判斷與格局。
直銷的確曾因個別組織的不當操作而受傷，但同時，這個產業也在努力蛻變。如今許多直銷公司轉向教育導向、產品導向、市場導向，許多從業者從這個平台中學會銷售、學會溝通、學會創業。
我們呼籲社會在檢視直銷產業時，不只聽見創傷，也願意看見改變。
六、別讓偏見抹煞努力
我們尊重每一段真實經歷，但也期望每一段批評都基於客觀。直銷不是騙局，也不是神話，它是一種需要智慧與誠信的市場運作方式。
這個產業靠的是從業者一點一滴的努力，去建構更透明、更有制度、更有教育價值的模式。主管機關不會因為你的發聲就為整個產業澄清，所謂的傳銷保護基金會，看似保護，卻也從未在事件中為直銷出面說明或證明清白。
直銷不是原罪。「我不是直銷」、「非法直銷」這樣的用語混淆視聽。報備直銷的制度設計，不是為了監視，而是為了保障。而那些根本沒有報備、不受監管卻號稱合法的灰色組織，反而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。
更值得追問的是：如果你所加入的直銷公司，並未在台灣合法報備，卻從事銷售或推薦行為，是否已經觸法？主管機關依法應進行處罰。那麼你是否應該公開說明，你所參與的究竟是哪家公司？我們可以尊重你的話語權，但你也該說明清楚、講明白。若一切討論都建立在隱晦與遮掩上，這才是真正的假面，不是嗎？—— 譚聲傑直銷培訓講師／獎金制度設計權威／三十年產業實戰者。
直銷不是騙局，也不是神話，它是一種需要智慧與誠信的市場運作方式。願《假面笑容》揭露的，是一個個案，而非一場定罪。